对粮食和蔬菜的感情,从古至今都没有走远。时不时的读读,收获平静祥和的生活。
不久前,蔬菜一度成为抢手货。当时的餐桌上有生菜、白菜、莴笋等时令蔬菜,但颜色不对,口感略差。“总觉得有点绿”,我脱口而出一声叹息——“绿”在我们苏州话里是“绿”的意思,就是绿叶菜。
蔬菜有一百种,最喜欢的是青菜。中国的青菜一年四季都可以找到,最美味的是霜花大青菜,俗称“苏州青”。用植物油炖,加入蘑菇。闻起来香,吃起来甜。
我们家以前也跟风囤盐囤米,但是蔬菜从来没用过,其实也没必要。拆迁后,我家还在农村,父母还是喜欢自己种庄稼。自留地没了,围栏周围的园地都是父母用的,就像一个小菜园。这还不够。手脚痒痒,手忙脚乱地在路边开荒。所以蔬菜一年四季都在长,一家人吃的绰绰有余。
谷雨,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雨量充沛,气候温暖,适合谷物生长。蔬菜也是。我时不时会绕着栅栏走一圈,小菜园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发芽了,等待着又一次的收获。一大片茂密的青菜和荠菜,稍长稍高,可以吃第一茬。两排土用塑料薄膜覆盖,每隔10厘米左右留一个洞,一株苗伸出来抽藤,是黄瓜和长豇豆。在母亲旁边,她已经准备好了外面的细竹截,随时可以搭起两三层楼的菜架。
“烹谷为炊,采葵为汤”是韩乐府《十五征兵》中的一句话,也是汪曾祺《人间植物》中的一段文字。当王老突然意识到冬苋菜就是古诗词中的“向日葵”时,他才真正理解了十五征兵。王老接着写道:“蔬菜的命运,如同世间万物一样,有起有落。”蔬菜,各人有各人的口味。但主要食用蔬菜的更新换代是蔬菜的命运,也是人类饮食结构丰富多样、择优发展的必然结果。
到了明代,向日葵逐渐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白菜。明代画家沈周,喜布菜,画中有一种天然的笔墨趣味。沈周的画有一种亲切感,画的题材平易近人。比如有几张流传下来的白菜图,其中两张是菜花。那是我第一次在沈周的画里看到白菜花。我想等下一次在自家花园种白菜的时候。
第一幅《菜画白菜》,淡淡的墨色中,勾勒出一个斜坡,青苔,一颗硕大的白菜,中间直直的长着一根茎,抱着一个芽。留诗一首,“南苑昨夜雨,肥不过大羊。”党的卖金账,从来没尝过。另一幅是《睡游菜花书》,青绿色的叶子,黄色的花蕊,优雅可爱。还有一首题画诗叫《南岭雨露,绿甲已新。“玉烂蒸熟了,自然就老了。”
《睡游图鉴》是沈周晚年自娱自乐的《回忆录》专辑。有小山水、花鸟如枇杷、菜花、秋景山水、平坡放牧等等。一代宗师,在这张专辑里,平淡朴实,可以收放自如。角色也多种多样。他一会儿是游弋于林泉的书生隐士,一会儿又是饕餮之徒,有新鲜的水果蔬菜。当我画菜花的时候,我又变成了一个老人。对了,我老了,白菜蒸着吃比较好。
我喜欢“南苑昨夜雨”这句话,是一场“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及时雨。谁还没有菜园?沈周的家应该叫“南园”。对于这个菜园,我觉得老先生亲力亲为,所以很有学问,蔬果落在纸上。所以我会等一场雨,留下一份牵挂。这种对粮食和蔬菜的感情,似乎从古至今都没有走远。时不时的读读,收获平静祥和的生活。
(周龙兴)
作者:周龙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