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在《进化论》中指出,人类之所以成为地球主宰,靠的是掌握火种与使用工具,这是人类站在进化顶端的最重要因素。
使用工具的直接效益是捕捉猎物,而掌握火种,除驱散黑暗外,还能将食物烤熟,祛除其中的细菌,使身体更为强壮。
不难看出,优质的食物摄取,在进化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而生活在重庆小山村的龚清秀,却与进化论背道而驰,自26岁起,平均每天吃六七斤草,三十四年中竟吃下40吨,凭借吃草绝活,他成功娶到媳妇,还通过吃草行为获得他人打赏。
龚清秀到底有何异能?能将草作为主食,并且一吃就是三十四年?
因草结缘
龚家一共有三男两女五个孩子,龚清秀排行老四,下面还有一个妹妹,由于家里贫穷,龚清秀没能读书,成天和土地打交道。
二十多岁时,龚清秀无比渴望能娶个媳妇,母亲曾托人说媒,可惜媒婆以没有合适的给拒绝了,说是没合适的,但真实原因是龚家太穷。
龚家两个女儿都已出嫁,两个大哥早些年也成了家,家中只剩下龚清秀一个光棍,龚家香火后继有人的缘故,父母对小儿子的婚事并不上心,为此龚清秀没少埋怨过父母偏心,可父母的也没办法,家里十来口人要吃饭,总不能为小儿子的婚事,耽误一家人的炊火。
1976年,26岁仍未成家的龚清秀,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中算得上“大龄未婚”青年。
对于迟迟未成家的儿子,父母有些过意不去,便四处托人说媒,可得到的结果都是没合适的,无奈之下,他们找到村干部,想让小儿子进入当地煤矿当个工人,这样能赚点钱,为娶媳妇做准备。
进入煤矿的龚清秀充满干劲,想靠赚够钱,尽快给家里盖三间瓦房,然后娶妻生子。
初下煤矿时,头顶探照灯不足以照亮漆黑的煤窑,这让龚清秀格外抱怨,一旁的工友安慰他说:
“干我们这行的,虽然辛苦点,但好在每个月有进项,要是手脚利索,干完活还能给人送煤,工地上的煤渣也能带点回去用,一个月怎么着也有四五十收入,比种地强多了。”
闻听此言的龚清秀,觉得眼前的黑也不再那么黑,想着只要努力,不下矿时给人送货,那大好前程不就近在眼前?
打定主意的他决定在矿场干出一番事业,下班时,他主动向工头表示,以后下班可以送煤,只要有活,招呼他一声就行。
工头说正好前李村有家小作坊要50斤散煤,只要送过去,就有1元的跑腿费。
龚清秀大喜过望,立马挑起煤矿上路,哼着小曲的他,没走到一半便开始满腹牢骚,当时正值盛夏酷暑,即便山上有清风吹拂与树荫遮挡,可挑着50斤担子,还是让他大汗淋漓。
他想着这一块钱太不好挣,简直比下矿还要累。
他放下担子,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歇息起来,他掏出水壶,发现一滴水也没有,原来着急送货,想早点赶回家的缘故,让他忘记往水壶里装水。
饥渴难耐的他心中愤懑,掐起地上一根草,百般无聊地咀嚼起来,谁知嚼了没一会,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味席卷全身,他以为出现幻觉,又掐起一根青草就往嘴里塞,没想到越嚼越香,随着清香四溢,之前的疲惫与饥饿感一扫而光。
发现新大陆的龚清秀,坐在地上美滋滋地吃起草来,碰巧这会儿有一个同乡路过,龚清秀洋洋自得和老乡打个招呼,说这儿的草很香,让他也来尝尝。
同乡见他吃草吃得津津有味,笑着说他是不是饿出幻觉了?
龚清秀接下来说的话,彻底改变他的人生,也让他顺利娶到媳妇。
吃草半生
自鸣得意的龚清秀对同乡说:“怎么是幻觉,我吃好一会了,越吃越香,不信你试下!”说完便把手里还没吃完的青草递给同乡。
接过一把青草,同乡学着龚清秀的样子,将草放到嘴里,可吃下去一口便吐了出来,皱着眉头说这些草压根只是普通的草,没啥特别,还苦得要命。
见同乡满脸酸涩的样子,龚清秀沾沾自喜地表示自己有特异功能,吃完草后不渴不饿,说完便挑起装满散煤的担子,和同乡告别后继续赶路。
等龚清秀送完煤回家,他吃草的事情已经在村里传开,父母早早等在村前,一见面就问儿子,是不是在山上遇上什么怪东西?听人说你竟然趴在地上吃草,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龚清秀说自己的确吃了草,不过没有趴在地上,那时同乡瞎扯的。
站在边上的街坊四邻,接头接耳的议论开来,有人说他吃草是因为一直没结婚,脑子有问题;也有的说他可能是故意这么做,想让大家关注他;还有的说他吃草可能是真的,过去闹灾荒,很多人都吃过草,说草好吃的他是第一个;更有甚者说龚清秀是得了道家真传,学会饮风喝露的辟谷绝活。
乡民们说什么的都有,不管好话还是坏话,龚清秀吃草的事迹算是在当地传开,一时间,很多外乡人为求证吃草真相,特地赶到他所在的村庄,要求他表演一下。
第一次受到人关注,龚清秀愈发地自得起来,他不厌其烦地向人形容吃草的美味和好处,他说自从吃了草,腰不疼腿不酸,每天吃上六七斤,根本用不着吃饭。
他怕别人不相信,说完抓起随时携带的草,狼吞虎咽地就往嘴里塞,在他人惊诧羡慕的眼光中,龚清秀成了乡里的人物。
当地村长得知此事,特意上*走访,表示可以将龚清秀吃草的事情当做先进事迹,上报至市里,看能不能获一个先进劳动者的称号!
龚清秀哪见过这个架势,木讷地站在一旁说不出话,父母喜笑颜开地表示:“我们老龚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没想过家里能出个先进劳动者,要真能获奖,还请村长多帮衬帮衬。”
借着村长的推荐,龚清秀来到重庆市,向市一级领导展示自己吃草的绝活,由于没读过书,不怎么会说话,村长成了他的代言人。
村长说他非常吃苦耐劳,是个先进的好同志,虽然吃的是草,但是干活比谁都勤快,而且吃草环保,不浪费粮食,能起到环保和节约的作用,这种事迹可以宣传一下,让大家都学习龚清秀的“吃草精神”。
市领导听完村长一番话,面露笑意地说:
“你的意思我理解,吃苦耐劳的精神的确值得表扬,但总不能因为他吃草,就给他颁发先进个人吧?要真的这么做,以后吃什么的都有,大家都来要先进,那这先进还有什么意义?”
村长被说得哑口无言,起初他认为,这是提高村子知名度的事,没曾想弄巧成拙,落得一顿数落。村长面露尴尬地说领导讲得对,吃苦耐劳应该表扬,吃草的事情不用摆上台面说,说完便带着龚清秀离开办公室。
村民们并不知道市里发生的事,只当龚清秀成了名人,受到市长接见,街坊四邻以讹传讹,大家都来到龚家,要求龚清秀讲讲去市里发生的事。
尽管龚清秀在领导面前没有说话,但不妨碍在村民面前眉飞色舞,他将市里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暗示自己没能获得先进称号,但还是受到表扬和嘉奖,让他继续努力,为社会多做贡献。
随着吃草事迹声名鹊起,龚清秀收获一大帮来学习吃草经验的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民生活水平相对较低,山村里的农民很少能吃上一顿饱饭,人人都想着怎么摆脱饥饿,现在有个人吃草就能吃饱,大家怎么能不羡慕?
学习吃草经验的人中,有一位姓张的姑娘,她对龚清秀崇拜不已,心中暗暗盘算,如果嫁给一个吃草就能养活的老公,而且吃苦耐劳,赚钱养家,那家里有好吃的,岂不都是她的?
打定主意的张姑娘和龚清秀表达想法,一来二去,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婚。婚后的张姑娘意识到,丈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圣,吃草只是他的消遣,是当做零食一样,没事就吃一点,该吃的饭一顿都不少!
妻子心中对丈夫有着些许抱怨,好在龚清秀为人还不错,生活中对妻子格外照顾,也就抹平了丈夫没那么神圣的遗憾。
异食真相
结婚一年后,龚清秀和妻子有了一个女儿,除了到煤矿挖煤,给人送煤外,他还干起一份兼职,逢年过节到集市上给人表演吃草,向人公开传授自己的吃草经验。
他在镇上搭一个简易的棚子,上面写着“吃草绝活,一次两角”的招牌,价格便宜加上噱头十足,让他每次都能有5-10元的收入。
不过吃草赚钱的营生没能做得长久,1990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龚清秀所在的小山村,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人们不再崇拜吃草绝活,很多人觉得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妻子也劝他赶紧把草给戒了,就算吃,也不要给人看见,不然别人都拿他当神经病,这日子还怎么过?
龚清秀尝试过戒草,不过收效甚微,他一天不吃草就感到不舒服,不仅头晕眼花,而且四肢无力,妻子见丈夫戒草这么难,就劝他别戒了,以后出门跟人说不吃草就行,反正别人也不会追到家里,看他吃不吃草。
妻子的谅解让龚清秀不再有心理负担,可他一个小时不吃草就不舒服,以至于每天去矿上干活,兜里都要装一把草,和抽烟一样,时不时来上几口,导致外人还是知道他的吃草怪癖。
他心想着,“我吃草关你们什么事,我老婆都不管我,你们说三说四给谁听?”
就这样,龚清秀继续着吃草的习惯,而且一吃就是三十四年,直到2010年,因在工地山干活被砸断腿,住进医院治疗时才发现,吃草的习惯,的确是个怪癖。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龚清秀像往常一样,拿出青草吃起来,恰好碰见查房的医生,医生见他口含青草,便和他闲聊起来,问他为什么吃草。
龚清秀以为医生会和其他人一样,嘲笑他吃草的行为,便笑着说自己吃草只是打打牙祭,并不经常吃!
医生见他不愿说实情,便没有多问,不过还是善意地提醒说:
“吃草没什么,我前几天还接待过一个病人,他喜欢吃石头,一吃就是四五年,直到前一阵子肠道被石子滑坡,造成胃出血,这才来医院检查,像你们这样喜欢吃怪东西的,其实是一种异食癖”。
异食癖?龚清秀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他好奇地询问什么叫异食癖,医生耐心地和他解释说:
“异食癖是一种人体代谢机能紊乱导致的习惯,大部分来自患者的味觉异常,以及特殊环境所造成的饮食不当,考虑你在煤矿上干活的原因,可能是长时间的黑暗环境,让你感受到心理压力,所以会喜欢吃草,不过不用担心,异食癖主要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只要你不去煤矿干活,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就能康复。”
遵照医生建议的他,出院后便把煤矿上的工作辞去,不出医生所料,半年后,他吃草的情况便有所好转,慢慢地,由吃草转变为正常饮食。
如今的龚清秀已是72岁的老人,回忆起当年吃草的经历,他也感到纳闷,不过他表示,当年他的确喜欢吃草,每当别人说他是怪癖时,他总是回怼说我就喜欢吃!
现在不吃草是因为不在煤矿上班,异食癖的心理因素得到好转,不是因为别人讨厌他吃草才不吃,他才不为别人活,他说只要不影响他人,家人没意见,自己做什么别人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