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执导的电影《断·桥》正在上映,片中的包工头菊怀义是整个犯罪故事的关键人物,但露脸极少,他的行动轨迹大部分在“偷拍”的影像中被呈现。这个角色的饰演者李晓川,也是一位在电影中习惯被“隐藏”起来的演员,即使戏份不多,但只要说到角色,观众肯定不陌生。
电影《一秒钟》开场几分钟和张九声对话的厨子;《赤狐书生》中的神秘道长;《除暴》中用手雷的悍匪李大狗;《送你一朵小红花》中一边吃红烧牛肉饭,一边痛哭的父亲老吕;电视剧《山海情》中搞形式主义的麻副县长;贾樟柯贺岁短片《有家小店叫童年》里的父亲;电视剧《警察荣誉》里的“八里河扫地僧”张志杰……
有一段时间,他的作品在大银幕和小屏幕连续上映,特别是他在《送你一朵小红花》中吃红烧牛肉饭的戏,感动了无数观众,还上了热搜。这让他也很意外,自己都没想到,多部作品陆续放映,其实是赶巧了,“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作品挺多,但几部电影里加起来有没有10分钟?”
李晓川第一次饰演男一号,是2016年拍的一部叫《老七》的电影,其余都是小配角。但对于角色,他不贪心,自称是“一秒钟”演员,即便一场戏、一秒钟,也要让角色活灵活现。他也曾想过走红,从学表演第一天就想过,但随着对这个行业的认知,红不红对他已经不重要了。他曾两进两出北京,2013年终于放下执念,回到老家云南,有戏拍就到处跑,其余时间就好好生活。“咱不是那种人,一下子就坐火箭上天”,李晓川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即便现在不断有作品上映 ,但对自己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该干嘛干嘛,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以下为李晓川自述:
拍《断·桥》不露脸体验很奇妙
片中“偷拍”镜头都是我拍的
我和李玉导演之前就合作过,在她监制的一部戏里演了一个角色,不过电影还没上映。当时,她为了让演员进入角色,给演员做表演训练,特别有办法。她做的一些尝试,是我之前跟其他导演没有遇到过的,我们都给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到拍《断·桥》的时候,李玉导演就给我打电话,说戏里有个角色,但露脸镜头不多,问我愿不愿意。她可能也知道我演戏的“嗨点”不在露脸多少上,而是在于能不能塑造好一个角色。我们上一部合作的作品,我就演一个全程不怎么露脸的角色,我觉得作品本身更重要,所以这次也答应了。
我演的菊怀义是个腐蚀领导干部的反面角色,人比较狡猾,偷拍了很多视频,留作以后为自己脱罪的证据。除了故事和角色以外,这部电影非常吸引我的是,片中的所有偷拍鱼眼镜头,都是我自己拍的。虽然这个角色露脸不多,但他的行为轨迹都是通过我“偷拍”的镜头展现出来的,非常有意思。
在《断·桥》中,李晓川(图左)饰演“隐藏”的角色菊怀义。
那天下雨,要拍工程师闻亮坠到桥墩里的那场戏,我本来以为会很复杂,但我到现场后,摄影指导曾剑拿过一个很小的相机说,川哥,今天你是主摄影。我说,只有这一个机器吗?他们说,今天只有你这个机器,你成了,这个重场戏就成了。
那场戏一共拍了三条,其中一条因为相机是卡在我胸口的位置,机位比较低,我演戏一投入,弯腰的时候,对面范伟老师的脸就没拍到。然后我就听到摄影指导喊:直起腰来。
在其他剧组拍戏,演员都习惯了少则两三个,多则六七个机位,但拍《断·桥》有时候就一个隐藏的机器机位。
在夜总会包厢那场戏,最开始我是在外面,面对一个镜子,摄影机对着镜子,然后可以看到我的脸。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摄影机藏在衬衣里,再走进包厢开始“偷拍”。对于演员来说,这是一次特别奇妙的体验,你要一边表演,还要一边顾忌镜头拍摄的角度。有好几场戏,导演和摄影跑过来握着我的手说,这场戏的调度全靠你了。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我父亲摔了一跤,我天天跑医院,照顾父亲,非常遗憾现在都没看片,我知道电影中我的戏份会保留多少。
片方前几天发布了一个隐藏片段,范伟老师饰演的朱方正将菊怀义从烂尾楼上推下去。其实这场戏挺复杂的,最开始我在里屋吃东西,然后跟范伟老师对戏,他拿出护照和机票,我走出来感激他,和他抱在一起,之后听到警笛声,我被吸引到窗边,最后他把我推了下去。这个过程中,威亚线一直绑在我身上,我有很大负担,害怕威亚在哪个地方给卡住。因为那个烂尾楼不是搭建的,是实景拍摄,从里屋一直坠到楼下,威亚一直吊着。
《断·桥》在创作上很大胆,它不是一个常规商业片的做法,用常规的镜头语言去呈现故事,它有一些实验性的东西。李玉导演很锐利,她在整个创作过程中的几次突破都让我很惊讶,我也愿意尝试和探索一些新的办法,这是我在剧组拍戏的感受。
出演《送你一朵小红花》中的父亲
在影院第一次“绷不住”落泪
在韩延导演的《送你一朵小红花》(2020年上映)中,我演的父亲这个角色跟主线好像没有太多交集,是完全独立的一条线,但我挺喜欢这种笔触不多,又特别真实的普通小人物,很有创作欲望。
没想到,进组之后的第一场戏就是那场情绪爆发的戏。这场戏在剧本里只有几十个字,描述特别简单,韦一航(易烊千玺 饰)看见外卖送餐员给一位父亲送了碗红烧牛肉饭,他看着那个父亲坐在马路边上吃。里面的情绪到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演我女儿的小演员,当时好像还在等核酸检测结果,还没进组,等于我的情感建立还没有正式开始。
所以一切都有点仓促,但剧组每一个环节的工作人员给我创造了非常好的氛围。导演选择的拍摄地点在青岛肿瘤医院的大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要从医院拎着大包小包出来,过一条马路坐在一个石阶上。
我当时想象的画面可能是一个主观镜头,韦一航在人群里远眺,看到这个父亲,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情绪。之前拍《滚蛋吧!肿瘤君》(2015年上映)的时候,我演的角色在医院也有一场类似的哭戏,但是只保留了一个背影。所以,我就想这次是不是一个全景的背影,带出一个无助的状态。
一开始导演说要偷拍,我当时心里就卸下个包袱,心想偷拍好,如果不切近景的话,就算情绪出不来,还能用点技巧。因为哭戏对我来说,其实是有一点包袱的。但是后来导演说不行,还是正常拍,得切近景,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时导演给我说了一句话,说这是他见过的一个真实场景。这句话对我塑造人物帮助特别大,它和我对人物的想象是暗合的,当时心里一下就有底了。从那以后,我手里大包小包的道具,就再也没让别人碰过。
在《送你一朵小红花》中,李晓川饰演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
拍摄时,因为大家都不认识我,我可以很好融入到那个环境中。每一条我都是从起始点医院里面走出来,穿过路口,心里怀着巨大的悲痛,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遍,那种无助、孤独、失去的感觉就会加深。后来导演切近景,说你不用从起始点走,走两步坐那就可以。我说,不行,我还得远远走过来。因为我觉得那段路是父亲曾经和女儿来这个地方每天都要不断重复的一个动作,所以要一遍一遍的加强,这个人物的基础就比较结实了。
这场哭戏,全景近景加起来,拍了不超过10条。我那天情感基础建立得比较好,导演跟我说戏的时候,都没敢看导演,任何人我都不敢看,因为我怕从戏里跳出来。电影里大家能看到我的头一直偏向一个方向,其实我是一直看着医院里的一个窗户。我在建立与孩子的一段经历,在想我的孩子之前就在那里,我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我永远失去她了。
这场戏拍完后,戏里的“女儿”进组了,我们相处特别融洽。她每天回房间,都会告诉她妈妈,说想李爸爸了。她没有见过大海,她杀青之后,我带她去海边,玩了一个下午。
电影上映后,我是和老婆去影院看的。前面的故事都没有让我流泪的程度,但到我那场戏的时候,忽然一下绷不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自己的戏被感动哭了。
《一秒钟》演好小人物要感谢张艺谋
《山海情》演领导“紧张”又“气人”
《一秒钟》(2020年上映)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福建拍戏,夏天穿半袖,晒得胳膊肤色分两节,上面特别白,下面有点黑。我记得,当时定妆的时候,《一秒钟》的造型师问张艺谋导演,我的胳膊肤色要不要统一一下。张导说,不用,这个挺自然,甚至还可以再加强一下。当时他没有太多解释,说到这就没了。
后来我看影片的时候,包括好多人问我,我才解了这个惑,为什么要留下这种黑白的对比?我觉得在那个年代,这应该叫“阶级白”。因为我在厨房工作,不是去外面干活的,所以这个是身份的一个标识。
在《一秒钟》中,李晓川饰演一位厨师。
这么一个小人物,真的是出场只有“一秒钟”,张艺谋导演都可以考虑得那么细,把这个人物的身份、工作等信息带出来,张导还是非常的有经验,很厉害。
其实像《一秒钟》这样的角色,你说有多大空间去准备,我觉得也没有。演配角,就像做填空题,因为有时给你的是只言片语,它是扁平的,你要自己添砖加瓦,把它变成一个立体的。这个过程其实挺有意思的,因为在创作空间里,我会觉得有无限的乐趣。
在剧集《山海情》(2021年首播)里,我演麻副县长,这是我演过最大的官。其中有好几场开会的戏,等于是我主持会议,其实就一句词,下面谁谁谁准备发言,我连那个都是紧张的,因为真的没有做过领导,没有过这种经历,但两位导演在给我说戏的过程中抠得很细,让我找那种领导的状态,但是又不能太脸谱化,不能本着自己是坏人来演,那肯定是不对的。两位导演给我的人物基调,就是这个角色真的是这么想,没有觉得自己在搞形式主义,所有他要干的事情都是他心有所想。“心有所想”这4个字非常关键,给你的任何一个规定信息,你都要真实去建立。
在《山海情》中,李晓川饰演麻副县长。
有朋友跟我说,李老师,“小红花”里的父亲你哭死我了,麻副县长你又气死我了。演员不就是追求这个嘛,戏比天大,人物比演员本身重要,我更希望大家记住的是角色本身。
对于角色,我也不贪心。我就说,我是“一秒钟”演员,就是一场戏,一秒钟,你也不能放弃。既然是创造一个人物,就是一秒钟你也要让他活灵活现。这是演员的职责。
中戏毕业后演过话剧最渴望演“胶片”
《十全九美》中演“乌卡卡”获关注
我算是生长在一个文艺世家吧,父母都是文工团出身,在舞台上锤炼出来的,吹拉弹唱全都会。父亲最开始演戏,后来喜欢写点东西,从报幕词写到小品,后来就开始做编剧,母亲是舞蹈演员,姐姐学音乐。
我小时候学美术,画画还可以,本来要考美院,但我是属于那种不太安分的人,在画室里边画画边听摇滚。老师说,你可能适合那种有表现欲的专业。后来看《大众电影》,有一篇写电影学院上表演课的报道,什么动物模拟,观察生活的小品,我觉得太好玩了。当时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塑造人物,但我觉得这样做游戏,去演一个动物多有意思,想得特别简单。我记得考大学之前,特别认真的跟我妈阐述要考表演的事儿,家里还挺支持我的。
1997年我考上了云南艺术学院,本科三四年级又跑到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97班。云南是启蒙,结束在中戏。2001年毕业之后,跑过一些组,但跑完以后都没有消息,几个月后就回云南老家了。离开北京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了,那时候不自信,长得也不好看,忽然一下进入社会,不知道怎么去进入这个环境,就是个“傻”学生。
在云南我演过话剧。因为父亲是云南省民族艺术研究院的编剧,当时云南省话剧团跟他约稿,能不能写部话剧,父亲就写了一个话剧叫《打工棚》,主角是王砚辉,演一个老支书,我刚毕业没多久,演一个想考大学的民工,最后命运很悲惨。不是因为我父亲是编剧我就吹牛,那个戏确实非常好,很有生活,当年获了好多奖。
在《光荣的愤怒》中,李晓川(图右)饰演麻面。
其实,毕业之后我已经完全放弃走演员这条路了,当时就准备去云南艺术学院做老师。我非常感谢曹保平导演,2004年他在云南拍《光荣的愤怒》,有个副导演朋友说,我这有个胶片,你来试试。去了之后,我就留了下来,那是我首次“触电”,演一个很小的角色(饰演熊老四的手下“麻面”)。
所有演员到了农村以后,先体验生活,衣服都被剧组收走了,每天就穿着村里人的衣服,在那生活,这些经历让我特别着迷。我觉得表演创作就应该是这样,它应该是一个慢慢建立的过程,就特别陶醉那种创作氛围,拍胶片还能有这种体验。后来我就跟那个叫我试戏的副导演说,有胶片再找我。
那几年我俩一直保持联系,每次打电话,开场白不是“你好”,而是“胶片,胶片”。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接通之后,我说“胶片,胶片”,他说,这次真有一胶片。那时候我已经在云南艺术学院当老师,放弃做演员放弃得更加彻底,觉得演员完全跟我没关系了。但我一听是胶片,心里就开始挠痒痒,就问在哪拍。他说在大理,我说那太可以了,又是假期,然后就去见了王岳伦导演,很快就定了下来,让我演一个叫“乌卡卡”的角色,拍了我的第二个胶片《十全九美》(2008年上映)。
拍电影之前开会,王岳伦希望这个地方的人能有异域风情,说点不太一样的话,我就提议说云南普通话,也叫“马普”。王岳伦说,你说两句我听听,我一说,他能听懂,就这么定了。2008年电影上映后,我第一次受到关注。当时王岳伦和主演李湘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晓川,你看看,有个记者自己买票去看了电影,专门写的你。
在《十全九美》中,李晓川饰演乌卡卡。
到现在,“乌卡卡”这个角色还有人记得。看《山海情》的时候,开着弹幕,麻副县长一出来,大家除了说“这不是小红花里的父亲吗?”另外一个最多的声音就是“乌卡卡是你吗?”喜剧当时一出来被大家认可,然后“小红花”里的悲剧父亲出来大家也认可,我觉得一个演员两头都占,就很满足了。
演过《除暴》匪徒李大狗等反面角色
《警察荣誉》演警察“演好人会上瘾”
在云南艺术学院当了4年老师之后,我觉得肚子里那点东西不够,被掏空了,真的是觉得实践非常重要,没有足够的实践,没有积累,怎么去跟学生阐述,引导学生。那时候觉得自己还行,再去北京试试,也积累一些经验。2008年,又去了北京,当时给自己5年时间,没有刻意说5年一到必须回,但确实5年之后又回昆明了,一直到现在。
原来在北京住的时候,拍戏也是到处跑,在北京的时间其实也不太多。另外我觉得,北京环境可能稍微浮躁一些,跳开这个环境,过一点平静的生活,才会感受到生活的本真。作为一个演员,心态平稳和淡定非常重要。人的浮躁,是掩盖不了的,在创作人物时,起码对我来说会有一些阻碍,杂念会比较多。演员一定要简单,要像白纸一样,你才能往上写东西。你越是心无旁骛,信念感越强,才能越专注在角色上。
我现在比以前自信很多,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我拿到剧本去塑造人物的能力上。我现在努力的方向是尽量在表演上做减法,拿捏松弛的劲儿,以及把握的分寸感要越来越精准。
在《除暴》中,李晓川饰演匪徒李大狗。
拍《除暴》(2020年上映)之前,我本来一直想塑造一个接地气的警察角色,那天和导演刘浩良聊天也特逗,我们见面聊了半个小时,前二十分钟一直在聊警察的事。最后导演说,警察真的是不错,匪徒你演吗?我说,演。就这样,又聊了匪徒李大狗这个角色。
之前演了很多的反面角色,2021年接到《警察荣誉》这部剧,穿了4个月的警服之后,真的会觉得演好人很爽,就是一身正气,我真的不是唱赞歌,是真的觉得一身正气是会让人向上的。
《警察荣誉》快拍完的时候,我一个做演员统筹的好朋友,看到剧方发了一些我的剧照,就问愿不愿意来帮个忙,在电影《妈妈!》里客串一个警察。我说没问题。我特别想再穿回那身警服,有多少戏无所谓,演好人真的会上瘾。
在《警察荣誉》中,李晓川饰演警察张志杰。
很久以前,我就有个夙愿想演警察,但不是那种英雄人物式的警察,而是普通平凡的派出所片警。对这种角色,我很自信,只要穿上警服,就很像身边那种走街串巷的片警。
业余时间唱歌做饭养猫
有生活的基础才利于创作
我想过走红,从学表演第一天开始就想过。我觉得只要是想走表演这条道的,没有人说,我不想红。这不太可能。但是,时间长了以后,包括我对这个职业的认识慢慢建立起来,生活到了一定的节奏和轨道之后,其实红不红,能到什么程度,想得就少了。
我现在的一些角色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包括我的学生、朋友都说,川哥你又红了,我觉得还好吧。还有人说,会不会对生活产生变化。能有啥变化?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的节奏可真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马上就有无数的人找你拍戏。对不起,好像不是这样,你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咱不是那种人,一下子就坐火箭上天,不是。我觉得你要明白自己在什么位置,不是说接受它,而是你就应该干这个事,你一个演员你要干什么,对吧?这就是个职业,该干嘛干嘛,还是那句话,好好生活。
对于拍戏,我没有计划,只要不太过密。当然,我也没有过那种时候,我觉得这样的节奏真的还挺舒服。
我平时喜欢的事情可多了,户外运动、骑摩托车、弹吉他、唱歌。还喜欢做饭,今天想一道菜,明天必须把它给做出来。2008年去北京,一个人生活,就自己做饭吧,还省钱。做着做着就发现手艺还可以,有点天赋,比餐馆做得好吃。
李晓川和他的宠物猫。
我也喜欢宠物,小时候养过狗、鸟、鸭子,真的是一通折腾。现在养了一只猫,是救下来的。那年我和老婆去一个风景区玩,找了家餐馆吃饭,发现一个保安衣服里包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发出特别奇怪的叫声。我说这里面是啥,他打开笼子,里面是一个巴掌大、黢黑的小野猫,各种杂毛,脏脏的。他本来是要扔到旁边的村子里,我就把它带回家了。
我之前不太喜欢猫,并且是被诊断对猫毛过敏的人,一开始特别忐忑,心想那怎么养,后来发现没事,完全离不开了。猫这种生物太可怕了,它一下就奴役了你,让你完全失去抵抗,成了猫奴。我几次都想,再养两只。但是后来一想,我拍戏好多时候都不在家,那就全变成我老婆的事,就作罢了。它现在5岁了,大名叫一休,小名叫休休,很聪明。
生活特别有意思,这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状态,所以我说要热爱生活,进入到生活中太重要了。你要是没有生活的基础,那怎么去创作。
新京报记者 滕朝
编辑 黄嘉龄
校对 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