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一个人的位置在哪里大事件(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来源:【中国对外书刊出版发行中心】 编者按:纪录片《与象同行》由国新办对外推广局指导,中国外文局国际传播发展中心解读中国工作室与腾讯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共同出品,节目将于8月27日本...

来源:【中国对外书刊出版发行中心】

编者按:纪录片《与象同行》由国新办对外推广局指导,中国外文局国际传播发展中心解读中国工作室与腾讯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共同出品,节目将于8月27日本周六22:00在凤凰卫视播出。《名人面对面》栏目近日专访了该片导演陈熠之,现节选部分专访内容,以飨读者。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以下为采访摘要

她和团队深入亚洲象栖息地,

近距离纪录大象家族的迁移故事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导演 陈熠之

2019年是西双版纳有记录以来最干旱的一年。高度依水而居的亚洲象们,面对气候变化,只得把目光投向远方,探索新的栖息地。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海报

陈熠之跟拍的短鼻家族,是西双版纳几个出走大象家族中,选择北上探索的一家。他们从2020年3月离开栖息地野象谷,一路北上、西行、南下,长达17个月的冒险之旅,成就了一场全球追象热潮。这也是中国野生亚洲象有纪录以来,距离最长的一次迁移。

田川:你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象是在什么地方?

陳熠之:应该是去年8月,接到这个任务,我们可以正式拍摄的时候。在大风垭口,当时因为消防队把象群跟丢了,监测员、飞手都不知道象的具体方位在哪儿,我们就坐着消防员的车跟他们一起上山找象。其实还挺恐怖的,上到山顶的时候感觉很慌,四周都是大雾,能见度不到三五十米。两边都是森林,看不清楚,你也不知道森林有多深。一路上去,到了一个地方所有车就都停下了,说象就在前面的林子里,我们就坐在车里等。

田川:你们怎么知道大象就在前面的林子里?

陈熠之:队伍里有过去经常在西双版纳监测象群的专家,他们的经验很丰富,可以通过大象粪便的温度、新鲜程度判断大象距离这里有多远,是刚来,还是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当时是我们的司机先看到大象,他说看到没?我跟摄像师坐在后排,我就问哪儿呢?突然两头母象就从雾里出来了,非常高,它们还夹着两头小象。我说这不就是迁移路上刚出生的两头新象吗,我怎么第一眼就见到它们了。但是为了安全,队伍里的专业人员就喊了一声,大象反应很迅速,两头母象夹着小象一个急转弯就跑回雾里了。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幕后花絮

陈熠之:那个画面让我很震撼,我觉得那么高的象如果真冲过来,可能一脚就把车踩瘪了。

田川:大象有多高?

陈熠之:因为是成年的母象了,我觉得应该有三米,然后它们护送的是家族中最金贵的两头小象。

危险,与等待,是拍摄野生动物的工作常态。但更重要的,是具备和野生动物打交道,以及野外生存的专业知识。在出发拍摄前,陈熠之和团队需要花大量时间向科学家了解亚洲象的行为逻辑,并设计多种拍摄方案,以便能高效、安全地抓拍到短鼻家族的行踪。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剧照

田川:跟着象群的过程中,你们距离象群多远?用什么方式去记录呢?

陈熠之: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跟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尤其是跟着现场无人机监测团队,他们在哪儿,我们就去哪儿。监测团队一般会和象群隔一个山头,保持一到两公里的安全距离,而且能保证无人机准确定位到它们。我们会根据象到达的地方,找一些可以让我们架设地面机位的高点,用长焦拍摄更近的画面,但这是随机的。

有一次我们在天台上拍大象进一个烧烤城。我们在阳台上,肉眼就能看到山坡上的象群在那儿走。但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只有在象跑到离村子很近的地方,才有机会看到。反正当时整个指挥部就是跟着这群象,它们挪地儿了,走了一个长途,我们所有人就回宾馆打包东西,开车到下一个点。最终在一个地方驻扎三四天还是一个星期,完全取决于这群象要在这儿待多久。

把亚洲象作为拍摄对象,绝对是一场应对未知的挑战。亚洲象是亚洲现存最大的陆生动物,成年亚洲象身高约3米,身长5到6米,体重可达3到5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究竟该如何让观众感受到它的巨大;微型相机怎么架设才不会被大象一脚踩烂;还有如何近距离拍到大象,并保留安全可逃生的空间,以及突如其来的陷车、爆胎等等问题,都是陈熠之在拍摄现场要时刻决断的。

陳熠之:拍摄野生象群的不确定性太高了,我们没法到一线架设机位。像我们之前布置红外相机的时候,布置完等大象来了看到你的相机,它可能会把相机拆了玩,扔,甚至会踩。我们很多红外相机就是这样阵亡的,储存卡都踩到没法恢复的地步。

拍摄野生亚洲象其实是蛮危险的过程,它们的感官非常敏锐。象的脚蹼可以感知地面传导过来的远处的信息,鼻子也很灵敏,可以探测到各种,超出人类感知范围的东西。所以它们很容易被它们认为是陌生的东西惊吓到。我们也希望在拍摄中尽量做到,既不要打扰它们的生活,又能有机会让观众近距离观察它们是怎么生活的。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红外相机被大象踩坏

对自然要有所敬畏,人和动物需要保持距离

在成为独立纪录片导演之前,陈熠之是电视台的主编。2016年她辞职成立纪录片工作室,专门做野生动物题材的拍摄创作。在看到关于亚洲象北上的新闻后,陈熠之和团队前往云南,先后跨越了云南省四个州市对亚洲象进行了跟踪拍摄。

田川:拍摄这部纪录片之前,你希望传递给观众什么信息?

陈熠之:我之前看到很多新闻报道只说大象可爱,我就很着急。我害怕大家看到这个信息点后,如果下次去云南遇到野象,会觉得象是朋友,就冲上去了,这是我很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如何让公众愿意去保护,去关心一个物种,我觉得首先是要让大家了解它们的性格,了解它们的生活和情感。这样你就会跟它建立起情感上的共鸣,才会想去关心它今天或明天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感觉自己其实有一点点使命感,不管是我来拍还是其他人来拍,需要有这样一个片子让大众从更深入的视角,了解这个生物是怎样的,我们应该怎么跟它们相处。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剧照

亚洲象成年后,每天要吃数百斤的食物。它们的精力更是好得出奇,平均每天只需要睡两三个小时,还特别喜欢走夜路。这也迫使负责监测亚洲象的消防员们,必须对它们24小时不间断追踪。

在路上寻觅新家的这一年,短鼻家族免不了要走近人类的生活。2021年5月,它们来到玉溪市峨山县,这是短鼻家族第一次穿越人类城市。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剧照

陈熠之:它们经过峨山的部分,片子里没有过多展开,因为我们没有获得那么充分的影像素材。但是我们通过现场工作人员了解到,当时这群象派了三波侦查象来勘探如何通过峨山县城。派了第一波过去,回去了,没走,还停在原地,然后又派了两头过去,最后派了三头过去。等最后这三头返回后,这群象才一块儿出发。它们走的其实是峨山县城两个山中间最短的距离。它们认为那是能最迅速穿过县城的路线。所以大象其实是很有组织,很有谋划的物种。

大象旅行观光团的到访,让“人象共处”这一课题,来了一次实地演练。

田川:几头象全都掉进水坑,挣扎翻滚了很久,那个画面是怎么捕捉到的?

陈熠之:画面其实是云南森林消防的队员拍摄到的。当时有四头象在夜里下水,也不知道谁先下去的。因为成年象比较高,在深水里它还可以待住,但小象下到里面可能就爬不出来了。最后这四头象已经在水塘里折腾了一晚上了。

田川:感觉象当时真的很恐慌,在水塘里不停翻滚,而且小象好像奄奄一息了的感觉,为什么不选择人为介入呢?

陈熠之:当时半夜四五点,消防队、林草部门的人听到有小象落水,所有人就都去现场了。其实那时候挖掘机已经安排在四周了,大家就看它们能不能自救。如果不行,可能就要人工干预帮它们把通道挖出来。但是象作为一个集体,尤其是在发生危险的情况下,它们都是高度紧张的,人是不能轻易插手的。它会把你当成威胁,甚至来攻击你。

所以一直到那天早上,母象把小象托出来后,是小象跑到山上通知同伴,把其他象带到了水塘。最后是两头公象下到水塘里,把水塘生生顶开一个缺口,让后面的母象可以爬出来。所以这个过程是象的集体协作,是它们自我逃生的生存意志。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片段

翻山越岭跟拍短鼻家族,对于陈熠之和团队来说,费人,费车,更费摄像机。它们多次布置的红外摄像机,都被大象玩儿坏了。为了能近距离捕捉画面,且防止摄像机被大象踩烂,它们专门设计定做了防护铁笼。

短鼻家族过元江大桥,陈熠之团队的铁笼相机派上了用场。大象们一路北上,从西双版纳到昆明,城市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密集。越往北走,它们越难找到理想的栖息地。此时如何引导短鼻家族南返回家,并安全通过水势汹涌的元江,是科学家和相关部门的难题,也是陈熠之记录的重要时刻。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幕后纪录

陈熠之:象群能不能过元江大桥,其实大家都没把握。科学家和专家为了让它们过桥,提前一两周就去部署,做了很多预案。他们甚至觉得如果象群不过桥,可能就会滞留在玉溪,那玉溪政府就必须花很多人力物力去保障人、象的安全。另外当时是雨季,河流很急,如果象群要下到河滩过河,那对小象来说,其实很危险。但是大家也去找了一些可能可以过的河滩,以备象群必须过河的时候可以做一些引导。

正值雨季,水势湍急,直接渡河对于带着幼崽的短鼻家族来说,挑战巨大。在多部门配合下,大家尝试通过定点投食、车辆封堵等方式,引导象家族过桥。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剧照

陈熠之:我觉得这是我们尝试跟生物,跟自然界沟通的过程。是我们学习如何感知它们的情绪,感知它们生存规律的过程。

田川:要提前布置红外相机来拍摄这个过程吗?

陈熠之:会。元江大桥不是这群大象过的唯一的一座桥,有时候你不知道它是从桥洞下面走还是从桥上走,所以我们没少放红外触发。

田川:一般会放多少个点?

陈熠之:每次都得放两三个点去碰运气。而且都放得很突然,因为你不知道大象会去哪儿,指挥部也不会通知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地形是怎样的。经常是大象马上要出现,即将封路的时候,我们赶紧冲过去布红外相机。因为我们团队里有经常跟野生动物打交道的人,他们会揣测大象的判断,我们用经验判断它们可能会走水多一点的地方,还是石滩多一点的地方。

田川:这也太难了吧,有无数种可能性。

陈熠之:拍摄野生动物的常态就是未知。有时你蹲守一个礼拜它就不来,不来你也没办法。

最终短鼻家族成功安全渡河,重返了栖息地。就此,这群大象长达17个月的北上南归探索之旅,告一段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为了保证沿途人和象的安全,国家共投入保障队伍2.5万人次,应急车辆1.5万辆,疏散群众15万人,沿途定存理赔500多万元。

《名人面对面》专访陈熠之:跟在大象身后的日子

△纪录片《与象同行》剧照

田川:看到它们重返栖息地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陈熠之:应该是替大家松了一口气吧,因为真的很难得一群野象穿越了那么多城市,和人类有了那么多的交集,但是没有一起人象冲突事件发生。我觉得对象,对人来说,都是幸运的。

田川:拍摄《与象同行》对你有什么改变吗?

陈熠之:我觉得亚洲象用它巨大的反差,它情感的细腻以及庞大的躯体,让我更加坚定我要对自然有所敬畏。敬畏是一个主动性很强的词,是你选择你要有所节制,有所克制。我觉得人和动物确实需要保持距离,去出让、去平衡我们跟其他生物的空间争夺。

如今距离亚洲象回到栖息地,正好一年。今年的8月12日,世界大象日这天,陈熠之和团队制作的纪录片《与象同行》正式首映。在8月27日,本周六晚10点,《与象同行》将在凤凰卫视上线播出。在因为疫情无法自由行走于世界的日子里,大象“旅行”的故事,格外治愈。但镜头背后,人和野生动物如何共处,野生动物栖息地碎片化的趋势,也是人类亟待解决的课题。

本文来自【中国对外书刊出版发行中心】,仅代表作者观点。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发布传播服务。

ID:jrtt

  • 发表于 2022-08-30 12:17:05
  • 阅读 ( 118 )
  • 分类:科技

0 条评论

请先 登录 后评论
飞飞飞炮流
飞飞飞炮流

584 篇文章

你可能感兴趣的文章

相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