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李潇潇

“疫情最开始做一次核酸自费要200块，每次做完留着发票，看是不是可以报销。后来价格不断下降，先是100多，后来到了两位数，三四十块钱就能做一次，也不会特别在意报销的事了。”这是一位普通市民自2020年初新冠疫情以来对核酸检测价格变化的直观印象。

核酸检测价格仍在不断下降。近期，河北、河南、北京等多地再次下调核酸检测的价格，混合检测的最低价达到3.4元，而在地方组织的集中采购中，核酸单次价格低至3.2元。

不断刷新低价的不止核酸，还有新冠抗原检测的单价，有企业在集中采购中报出了3.91元的最低价。形成对比的是，今年3月中旬刚刚开始在国内获批时，其零售单价在30元左右，而目前在电商平台单人份的价格在10元左右。

核酸检测是判断新冠病毒感染的金标准，而抗原检测则是重要的补充手段。从大众层面来讲，价格不断下降是利好；对于报价中标的企业来说，则要思考价格不断下降后，新冠检测带来的业务增量还有多少空间，随着疫情的起伏，企业靠什么获得长足发展。

新冠核酸最低报价3.2元

核酸检测在国内新冠疫情初期就广泛应用，降价在2020年4月就已经开始。彼时，湖北省药械集中采购服务平台发布《湖北省新型冠状病毒相关检测试剂集中采购文件》，湖北省正式启动新型冠状病毒相关检测试剂集中采购工作，最终相比前一个月湖北省平均采购价降幅高达81%。

价格会降是预料之中，但此后降到个位数，还是让不少业内人士大呼意外。

4月29日，广东省药品交易中心组织开展的广东联盟新冠检测试剂和相关耗材带量采购接续工作公布中选结果，此次联盟集采的地区包括山西、内蒙古、辽宁、黑龙江、浙江、江西、湖南、广东、广西、海南、重庆、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新疆建设兵团等19个省（市、区），核酸最低报价3.2元，报价单位是复星诊断科技（上海）有限公司的普通核酸试剂及组套。

上述湖北先行先试以及最新的19省区集中采购，是企业的政府订单采购价。多个省区下发降价通知，直接影响的普通民众做核酸的收费价格。

5月5日，河北印发《关于调整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项目价格的通知》，自2022年5月6日起，新冠核酸检测项目的最高限价由每人份28元降至19.7元，混合检测最高限价由每人份6元降至3.4元。

4月底，河南发布《关于进一步降低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项目价格的通知》，新冠核酸检测（标本单采）项目价格由30元/人次降至18元/人次（不含核酸检测扩增试剂），新冠核酸检测（标本混采）项目价格由10元/人次降至8元/人次（含相关试剂及耗材）。

4月初，北京对新冠核酸检测项目进行第7次动态调整，自4月9日起北京市公立医疗机构新冠核酸检测单样本价格由每次35元降低至24.9元，混合检测价格同步由每样本8元降低至5.9元。

抗原检测价格两个月内降至3.91元

核酸价格的下降用了一两年的时间，而抗原检测的下降则更为迅速。

3月11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发布《关于印发新冠病毒抗原检测应用方案（试行）的通知》，表示决定在核酸检测基础上，增加抗原检测作为补充，并组织制定了《新冠病毒抗原检测应用方案（试行）》，这是首次明确社区居民自测新冠的相关政策。

此后新冠自测产品相继获批，截至4月27日，国家药监局已经批准了30个新冠病毒抗原检测试剂产品。产品获批的同时，抗原检测降价的政策也很快出台。

3月25日，国家医疗保障局办公室发布《关于加强新型冠状病毒抗原检测价格管理的通知》，明确各省级医疗保障部门对新冠抗原检测“价格项目+检测试剂”的收费总额应设置封顶标准。现阶段封顶标准不得高于每人次15元，具备条件的，可将封顶标准调低至更合理的水平。通知还提出，公立医疗机构新冠抗原检测价格项目不高于每人次5元。

当企业产品获批的喜悦还未走远，集采已经杀入抗原检测领域。

3月30日，天津市医药采购中心和河北省医用药品器械集中采购中心公布第三批津冀新型冠状病毒抗原检测试剂挂网采购价格，乐普诊断的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抗原检测试剂盒（胶体金法）9元/人份，广州万孚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的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抗原检测试剂盒（胶体金法）7.9元/人份。

从两位数到个位数的下降，抗原检测的降价并未停止。根据广东省药品交易中心公布的广东联盟新冠检测试剂和相关耗材带量采购接续工作公布中选结果，上海芯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抗原检测试剂（含自测）报出了3.91元的最低价。

降价对相关企业影响几何？

新冠疫情之下，核酸检测产品和抗原检测产品成为不少企业业绩的强大动力，被业内称为“躺赚”。

以“抗疫第一股”的圣湘生物（688289）为例，2020年实现营收47.63亿元，同比增长1204%；归母净利润26.17亿元，同比增长6528%。业绩大增背后正是其新冠核酸检测产品，2020年报显示，这类产品服务全球近160个国家和地区疫情防控一线，助力国内外数千家实验室核酸检测能力从无到有或数倍到数十倍增长。从毛利率来看，核酸检测所在的诊断制剂毛利率高达87.41%。

不过，圣湘生物高增长并没有持续下去。

圣湘生物2021年主要财务数据

2021年报显示，圣湘生物营业收入45.15亿元，同比下降5.2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2.43亿元，同比下降14.29%。对此圣湘生物解释，受国内新型冠状病毒检测试剂集采及新冠相关产品价格普遍下调等因素影响，公司报告期内营业收入及净利润同比略有下降。诊断试剂产品的毛利率也相较于2020年下滑了5%。

抗原检测的利好体现在今年的一季报，如万孚生物（300482）第一季度营业收入26.25亿元，同比增长276.87%；归母净利润9.04亿元，同比增长481.32%；归母扣非净利润8.99亿元，同比增长535.5%。

万孚生物并未在一季报中提及未来业绩预期，但抗原领域的竞争和价格带来的影响，万孚生物在2021年海外市场已尝到。

2021年报中，万孚生物提到，2021年下半年，由于获得欧盟CE新冠抗原检测产品注册准入的企业增多，新冠抗原产品的市场供应量增大，欧洲公开市场的新冠抗原检测产品的报价有逐渐下降的趋势，导致公司新冠抗原业务的毛利率水平和2020年同期相比有所下滑。

不过，核酸检测业务对企业业绩的正向影响并未完全消失。方正证券4月25日的研报认为，“动态清零”政策下核酸检测常态化，需求大幅放量。疫情两年来核酸检测试剂价格降价幅度持续趋缓，市场格局向龙头企业高度集中，规模效应导致盈利能力突出。

新冠检测之后靠什么？

“新冠检测只是阶段性的事物，不能靠新冠检测吃一辈子，最终还是要靠主营业务在行业里生存。”一位第三方检测机构的负责人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新冠检测业务给相关企业提供了暴涨的机会，也帮企业开拓了市场和品牌，但长久发展仍然要看其主营业务。

万孚生物在2021年报提到，新冠产品确保供应，常规产品守基本盘，新上产品促进增长。公司围绕急危重症、常见病、多发病领域，不断深入研究通过组织优化、激励设计、全链条管理等方式方法，力促品质提升，推陈出新，不断增强产品力。

达安基因（002030）也是一家靠新冠核酸检测崛起的检测企业，该公司曾在互动平台表示，未来将继续专注主业，聚焦于临床诊断技术和产品。

国际化也是各家检测企业的重要发展方向。

圣湘生物在2021年报提到，公司在前期的“7+2”的国际区域布局的基础上，进一步制定了“5+10”海外战略，将重点布局欧洲、南亚大洋洲、北亚独联体、中东非洲、美洲五大区域，法国、英国、菲律宾等十个国家，进一步聚焦重点国家、重点市场进行深耕。

责任编辑：是冬冬 图片编辑：蒋立冬

校对：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