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土楼，起乡恋（游记）

文/光宏

阳产土楼，坐落于安徽歙县深渡镇一个大山环绕的半山腰上。

来到村口，我迫不及待地眺望。远处山峦叠嶂，晨雾弥漫，充满梦幻。村里的土楼，依山而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呈半圆形状。向阳的那一边，依偎在大山的怀抱。黄白相间，在枝叶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土楼的晒台和屋顶上，摆着大豆、南瓜、玉米、辣椒等农作物，阳光下，红黄相映，一副美仑美幻的秋收景象。

行走在土楼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房前屋后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在这里，柿子似乎成了挂件，无人采摘。土楼里的房子因年久失修，破落不堪，已无人居住。不过，在斑驳的土墙上，隐约能看到上世纪留下来的时代标记，让人倍感亲切。转角处，遇到一位村民，他指着朝阳的山坡，对我们说，那座颜色稍深的土楼，是村里最古老的土楼，大约有200多年历史，值得一看。

闲聊中，了解到土楼里的住户都姓郑，年轻的主人们在外打工，留守在家的老年人以种茶为生。

现在，土楼旅游火了，村里人开起了农家乐和客栈。

顺着高低不平的土路，我们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一股特有的粪土味向我们袭来。 不禁想起当年，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拎着竹筐，拣猪粪、牛粪的情景：牲畜刚拉下的粪便，软软的冒着热气，拣到筐里就是收获。“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对于粪便，农村长大的孩子，从来不会嫌弃，并且有种特殊的感情。

来到半山腰，蓝天白云下，山林掩映，一座座黄白相间的土楼矗立，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苍桑，更期待人们去抚慰它的伤痕以及拾起那渐渐被遗忘的土楼故事。

阳产是郑姓居住地，郑姓祖先在宋代由歙北迁移至定潭而居，后迁阳产，为郑半洲再能公之后。相传郑公狩猎到阳产，跟随猎犬卧于阳产山凹。郑公见其四面环山，山泉清澈，古木参天，经几番巡视，认为是块风水宝地，遂迁移阳产定居。

走了半个多小时，爱人及孩子有些乏了，便席坎而坐。

我信步在一户门前停下了脚步。只见大门紧闭，一块长长的铁片，一把锈迹斑斑的锁，锁下面有两个铁环，左右各一片，也是锈迹斑斑，看上去已很久没有人使用了。对这种门环，我不陌生。小时候，乡下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有这玩意。客人来访，遇到大门紧闭，他们会用手轻轻地扣动门环，发出闷闷的声音，提醒主人开门迎客。碰到淘气的孩子，门环就遭殃了！他们会用力击打门环，以至于很多时候把自己的小手都打疼了，一个个龇牙咧嘴的；甚至还有更调皮捣蛋的，他们会找来一段绳子或铁丝什么的，把两个门环拴在一起，让里面的人出不来。

站到稍远处，能看到整个土楼的全貌。房子的上部因雨水侵蚀，外面的土层渐渐地脱落，露出整齐划一的红砖。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在墙上留下深深的、灰褐色的印迹。有的地方已经长出了碧绿的杂草，星星点点地杵在那儿，有点景致的意思。大门两边各有一扇小窗，没有玻璃的那种。到了冬天，人们会用塑料布或报纸糊起来，以遮风挡雨，躲避寒风侵袭。这样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这样的时光，似乎还在脑海。恍惚中，我以为自己已回到从前，回到当年乡下的老房子里。

说来也怪，我喜欢把玩这里的一草一木，喜欢这里臭臭的味道，喜欢眼前的土楼及人家。我知道，这就是见土楼，起乡恋。余光中的诗，火了乡愁这个词，但我却更喜欢乡恋这个词，一种恋爱的感觉，暖暖的，懒懒的。

返回的途中，我们经过一家客栈，门前挂着几盏大红灯笼，上面写着“云起民宿”。门前有一张桌子，几个远道而来的游客正坐在那里喝茶、歇息。民宿，简朴素雅，有浓浓的乡土气息。有时间，邀上三两个好友住下来，想必特别舒适、开心！当然，这是需要有时间的，等我退休了，一定来云起住上几天，与土楼好好温存一番。

想着下午，我们还要去新安江，赏山水画廊，就不敢在土楼多逗留，于是，我们离开了仰慕已久的阳产土楼。

轻轻地，我来了，没有惊动土楼的睡梦；悄悄地，我走了，却带走了土楼的欢笑。人这一生注定有一场梦，而我的梦就在土楼及这样的乡恋里。

审阅：康书秀

作者简介：光宏，男，1971年6月出生，安徽枞阳人，铜陵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安徽铜陵金旭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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