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刚要收拾餐桌**洗碗的时候,忽然听到母亲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她好像是这样说的:“我不想活了,不想连累你们。”我听到以后猛然抬头,发现母亲的眼里闪着点点泪花,她接着说:“你们对我太好了,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早点死了,还可以减轻你们的负担。”听了母亲的话,当时我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放下碗筷,坐在母亲身边,对她说:“怎么会突然这么想?以前我不是跟您说过,我们的目标是登上百岁的排行榜。”母亲看了看我说:“那是你们好意骗我的,是让我高兴而已,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听着母亲说的话,看着母亲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此刻我用双手**母亲的肩膀对她说:“不要这么想,有我在,有您的儿女们在,您放心,我们先前定的目标一定会实现的。我给您唱首歌吧。”“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入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歌没唱完我的眼泪已经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了,我不想让母亲看到我此刻的样子,也是想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就又换了一首歌,这首歌也是母亲目前还会唱的唯一一首歌《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谋幸福,他是**的大救星。”“****,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哪里有了****,哪里**得解放。”果然起到了效果,在我的带动下,母亲顺着我唱的第一段,完整地把第二段唱了下来。我拍着双手加以鼓励,母亲似乎也被我的情绪所感染,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晚上安排母亲睡了以后,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经历,我心潮澎湃,难以平复。母亲自从患上老年痴呆症,已经有六七年时间了,随着病情的不断加重,母亲在不同的时期,表现也有所不同。身体硬朗的时候,经常发脾气,稍微不对她的心思,要么大吵大闹,要么闷不吭声离家出走。记得有一次在我忙着做家务的时候,母亲避着我偷偷出门上街,等我忙完后发现母亲不在家,急忙追出家门,却早已不见了母亲的踪影。当时我也顾不得其它了,开着车先是在附近的街道上找,可转了半个多小时一无所获。于是我就赶紧给我二姐打电话,二姐一家人也急忙出来一起找,那次还算幸运,有好心人在东关菜市场附近发现了她,并报了**,因为当时母亲虽然不认识回家的路,但却能说出家住的位置,最后是一位好心的民**把母亲送了回来。母亲的行为一方面是患老年痴呆症的原因,另一方面也与她年轻时争强好胜的性格有关。随着年龄的增长,尽管母亲的身体没有其它健康的问题,但衰老是不可避免的。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深深地感到,我们做子女的,唯有尽到孝心,付出最大的努力,去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最大限度地减轻他们的遗憾,让他们安然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 树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忽如寄,短短几十载,而时间一直在径直向前,不舍昼夜,从未停歇。老去,是每个人都无法逃离的宿命。当父母步履**蹒跚,不似年轻时灵活自如,当华发爬上他们的额头,你发现在岁月的悄无声息中,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老去得更快。然而,这世上,最悲伤的不是父母老去,而是一旦永别,后会无期。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一辈子就那么长,留给我们侍奉双亲的日子还会很多吗……
寅虎年正月二十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