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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已经67岁了。
印象中当年在春晚舞台还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如今却已经将要步入古稀之年。这些年陈佩斯给人们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大概是他变得很白的胡子,甚至是眉毛。另外,就是他孤独的样子。
他跟很多人说起他最推崇的结构喜剧,然而看着短视频长起来的年轻人,对他的那套理论不以为然。对此陈佩斯并不恼怒,继续像很多老人那样慢条斯理地讲着,继续布道。
这次我们就来说说,当年在央视春晚上看到的,他的所有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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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观众熟悉陈佩斯是通过央视春晚。1984年他和朱时茂表演小品《吃面条》,开了喜剧小品这种形式的先河,而后两人长期在春晚舞台上表演,奉献出《主角与配角》《警察与小偷》等经典之作。
我家的第一台电视机是1986年买的,看到的第一届春晚是1987年。但这一年陈佩斯并没有参加春晚,而是到1988年和小香玉演了一段戏曲小品叫《狗娃与黑妞》。
陈佩斯穿着一件旧军装,即使戴着军用帽子,也能看出来是光头。因为演的是豫剧,陈佩斯全程说的都是河南话,还和小香玉对唱了几句。虽然是喜剧,但由于戏曲的限制,看的时候我不觉得特别逗,当时只记得两个片段。一个是,他的旧军装里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西服,还别别扭扭地打着一条颜色特别怯的红领带,小香玉问那是啥,陈佩斯说,“这叫飘带”。
还有就是最后,陈佩斯去见小香玉她爹,小香玉反复嘱咐他应该怎么说话,可一见到人因为害怕,一张口还是说错了。小香玉捂着脸就跑开了。
02
1984年春晚上的《吃面条》,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有一个说法是,其实陈佩斯和朱时茂最早是为了暖场,导演黄一鹤一看现场效果特别好,就作为节目保留下来。但上台还是冒很大风险,因为那时候电视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形式,更主要的是《吃面条》这个作品就是单纯逗大家笑,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播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最后在直播之前导演黄一鹤拍板,上,出了问题我担着。
小品在那之前,只是演员们进行表演练习的形式,没有人把它正式搬上电视。所以陈佩斯朱时茂,也是喜剧小品这种形式的开创者。
里面有个彩蛋,一上来陈佩斯就跟朱时茂套近乎,给他敬烟,说是刚买的宇宙牌香烟。而那是在他们上场之前,马季刚刚表演的单口相声《宇宙牌香烟》,也类似于小品。
如今看《吃面条》的最大看点不是台词,而是陈佩斯模拟吃面条,算是无实物表演。类似哑剧的表演,有点儿像1983年春晚王景愚表演的《吃鸡》。陈佩斯的模仿能力超强,从狼吞虎咽到最后撑得蹲都蹲不下去,最后一碗面,还是朱时茂强行拿桶倒到他的碗里。
03
1985年的小品《拍电影》,跟《吃面条》其实是类似的,都是没经验的演员临时救场。如果那一年春晚,不是在过于空旷的工体举办的话,这个小品应该会更成功。
它的最大看点是,那明明是一个冬天的环境,陈佩斯却要演夏天的戏,穿得特别少,身上还要泼水代表出汗,结果最后整个人给冻上了。
我一个前同事当天就在直播现场。他当时也就十三四岁,他说那天确实特别冷,而且收音效果不好,陈佩斯他们说什么台下都听不太清,也是因为冷,大家在观众席裹得严严实实的,都插着兜或者抄着手,所以根本也没法鼓掌。
1986年,陈佩斯和朱时茂演了《羊肉串》。晚会又回到了录影棚,效果也就好了很多。
剧情比前几个更复杂一些,陈佩斯演的不再是单一的人物,而是换来换去,尤其还戴上帽子粘上胡子穿上长袍,说着带嘟噜的新疆话,演了来自新疆的哥们儿,这个效果非常好。不过我听一个在新疆长大的朋友说过,因为小品里涉嫌这个人卖假冒伪劣,当年在他们那里还引起了一些争议。
04
到1989年春晚,两人演了《胡椒面》。因为那时候年龄小,第一遍我没有看懂,因为我没注意那小瓶胡椒面是怎么来的,其实他是朱时茂带来的,没看到这一点,乐趣就少了很多,比如朱时茂人家可以给陈佩斯吃也可以不给,而且最后当然要拿走。等后来重播的时候发现这一点,我也就笑得更自然了。
《胡椒面》在陈佩斯他们俩人的小品里也是异类,因为通篇几乎没什么台词,大部分时间都是哑剧表演。只有开头点馄饨的时候有话,一个人要二两,还“找我一分钱”,一个人要一斤馄饨。最后陈佩斯看朱时茂拿走胡椒面之后大喊,那个人把胡椒面拿走了啊,有人管没人管啊?没人管,结果他把大碗往棉袄里一夹,就给顺走了。
没有什么台词,更多的魅力就来自他们的肢体动作,比如俩人抢夺胡椒面,尤其陈佩斯以为朱时茂要打架,就把帽子一扔,棉袄一甩,向他示威,还摆出健美先生的造型。看那时候30多岁的陈佩斯,身上还是有点儿肌肉的。
05
进入九十年代,春晚上的小品竞争越来越激烈,赵本山、赵丽蓉和黄宏都开始发力,陈佩斯总体呈现高开低走的状态,相比八十年代,参加春晚的次数开始减少,作品的精彩程度也开始下降。
1990年的《主角与配角》是高光时刻,甚至可以说是陈佩斯口碑最好的代表作。
陈佩斯那时候就正式以光头的形象示人了,在小品里他不愿意总是演配角,但是祖师爷不赏他演主角的饭,尤其是剃光头之后,所以即使朱时茂答应由他来演正面人物,他也完全撑不起来,反而显得更滑稽。相反,浓眉大眼的朱时茂即使穿上汉奸的衣服,那也像是一个地下工作者。
这个小品的底特别好,那就是一个演员演惯了一类角色,不由自主就带那种角色的范儿,所以最后演着演着陈佩斯又回到原来的角色,到最后被击毙快倒地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对,我是主角儿啊。
表演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事故。在朱时茂手里的时候,枪带子忽然断了。他一边演一边绑,最后又给绑上了,但因此带子也就短了一大截,主角配角互换之后枪再挂到陈佩斯身上,就显得更加滑稽,所以也算是有惊无险,甚至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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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的《警察与小偷》也很经典,有点儿像《主角与配角》,也是用两个人各自擅长的舞台形象说事儿,朱时茂演警察看着就威风凛凛,而陈佩斯怎么演都发虚,用他的台词说就是,“这不是,心里虚吗?”
小品里有好几个彩蛋演员,多位小品演员都客串了一下。包括巩汉林和蔡明,蔡明是第一年参加春晚,巩汉林是第二年上春晚,两人演了小品《陌生人》,就是住在“耳朵眼儿里”的那个。巩汉林演要回家的那个,蔡明演盲人。还有杨蕾,她八十年代已经和郭达演过《产房门前》,这一年和赵本山演了《小九老乐》,赵本山是第二年上春晚。还有一头一尾露面的魏积安,演陈佩斯的同伙去撬保险柜。他是第一年上春晚,和赵连甲演了小品《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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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后来表演的四个小品,我认为都算不得精品,这里就简单说说。《姐夫与小舅子》没有那么多笑料,就是拿“你姥姥的我姥姥的”说事儿,拿朱时茂和陈佩斯他姐“有没有事实”说事儿,感觉是创作很仓促的一个作品。
《大变活人》也意思不大,更多像是闹剧,彩蛋是里面有刚刚开始演戏的梅婷。《宇宙体操选拔赛》就更闹了,拿李宁李小双这些冠军说事儿,几乎从头闹到尾。
目前为止,陈佩斯朱时茂在春晚最后的小品,是《王爷与邮差》。这是一个广受好评的作品,但我总感觉他更像是意识和主题先行的小品,主要目的不是逗大家笑,更多是让现场的观众鼓起掌来,叫起好来。从喜剧手法上也不太高级,就是拿陈佩斯那个人物的“傻”来抖包袱儿,比起《主角与配角》等等相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