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的今天再努力的人多的是工作到凌晨一两点、或者整夜泡在图书馆学习、再或者下半夜就出摊的辛勤劳动者。
努力似乎要成为一种本能才不会让人被这个社会淘汰,但即使是这样,我们的辛苦也永远无法和上世纪的先辈相比。
因为毕竟生活稳定且能持久收入,已经是一个阶梯性的目标了。
如果出生在繁华的上海,凭借自己的后天努力考上了文凭得到了高薪工作,大多数人的一生应该也就止步于此了。
丁尚彪就是这样,但不同的是,即使自己已经60岁了,他也从未止步。
01 被骗到日本却“既来之则安之”
一个20岁的日本女学生在网页上留言说:“中国的父亲真的非常伟大。”
一个48岁的中年员工说:“自己看完后觉得很惭愧,我在历经被公司裁员的事件后,曾经萌生过自杀的想法,跟主人公相比自己真的很懦弱很没有担当。”
这个让无数人感动的人物就是丁尚彪,一个在日本旅游的华人张丽玲偶然听说了他的故事,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拍成了一部纪录片《含泪活着》,在日本引起了轰动。
可是细细了解才会发现,丁尚彪的经历实际是“悲情色彩”中的英雄主义。
1989年,丁尚彪看到了大街上日本的一个招工单,让彼时已经35岁的他立刻就萌生了想要出国拼一把的决心。
虽然出生在上海,但是因为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加入了民国政府,所以他们一家遭受了不少白眼和歧视。
上海的“繁华根据地”,“中国重要城市”,“最具发展前景”等等美好的字眼距离他也很遥远,他们不仅没有过上优越的生活,家里反而很贫困。
在丁尚彪心里一直有个求学梦,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为了给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没有文化的丁尚彪开始自学初中课程。
他只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他深知自学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他经常用偷偷攒下来的钱买书然后学习到深夜,有时候就连妻子都快看不下去了。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学习的他最后成功地考上了中专。
在那个年代,中专是很高的文凭,这个文凭也足够丁尚彪找个工作养活家人了,他去了一家建筑公司上了班,薪资待遇也都不错。
可是逐渐上班成为习惯的丁尚彪渐渐感觉生活好像还是缺了点什么,现在挣的钱虽然可以生活,但却总是太平淡,自己应该可以挣更多的钱。
1978年,24岁的丁尚彪赶上了改革开放的重要时期,随着我们和美国、日本等国家的建交,中国刮起了一股出国留学的风潮,而丁尚彪敏锐的直觉也告诉他,自己也能赶一把这个时代的“潮流”。
有一次,他听周围的朋友说日本人都是把不要的冰箱等家电丢掉了的,但是都可以用,这句话瞬间让丁尚彪提起了兴趣:虽然经济条件不允许我去美国留学,但是去日本挣些钱我总是能的吧?
于是丁尚彪找了一家中介,开始筹划自己奔赴日本的计划,为了女儿的学业和未来,也为了一家人更好地生活。
中介对他说,现在安排去日本需要缴纳42万日元的保证金,42万日元折合成人民币也要两万三千多块,对丁尚彪来说真的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可是为了能顺利地出去,他不惜向朋友和亲戚借了一些,最后东拼西凑才凑够了钱。
就在他以为他终于能顺利到达日本挣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的时候,那家中介却拿着他的钱跑路了,因为他们是骗人的非法中介。
到了日本的丁尚彪举目无亲,中介也没给他办签证,于是他只能成了一个“黑户”在日本游荡。
语言又不通、又是被骗,丁尚彪此时心里想的都不是自己有多委屈、要不要回去,而是想着那42万日元。
亲戚朋友借钱给他,他已经感激涕零,此时回去不仅没有交代还连累人家,他不能那么做,于是,丁尚彪就在东京开始了自己的“日漂”生涯。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洗碗工,因为黑户的身份,他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十倍的努力,这些对他来说倒还不算什么。
唯独是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至今让他回想起来都感到压抑和痛苦:“半夜拎着行李去投靠朋友都被人赶了出来,其实我也不想连累人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而已,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稍微干得不好,就被老板一拳头打得流鼻血,想想都不堪回首。”
他基本都是从白天一直干到晚上,顺便偷偷学学日语,与此同时,他还打扫写字楼、做过厨师、去塑胶厂上班---所有力所能及的工作他都去做,只要没有累垮,他从不会歇着。
他害怕自己黑户的身份被发现被遣送回国,更害怕一穷二白地回去见帮助过他的那些人。
无论怎样,他都凭着强大的毅力挺了过来,一天也有七八百人民币的工资,每次攒够了100万日元,他就寄回家里。
工作之余,为了省下辛苦挣来的钱,他和工友四五个人挤在不到十平方米的破板房里。
睡觉用的是在日本大街的垃圾桶里捡的床垫,穿的也是捡来的衣服,洗澡就拿一个塑料袋套在桶里擦一擦,吃饭的钱更是能省就省,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虽然这一切的遭遇和他来日本的初心完全背道而驰,但是他从未放弃过适应这里的生活,也从未放弃过学习。
随着在工作环境里的耳濡目染,他的日语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他还考取了日语等级证书。
手里慢慢攒了一些钱之后,他觉得不能再以黑户的身份生活下去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他从每年开始都按日本公民的标准去纳税,这税一纳就是15年。
02 不负初心终圆梦
就这样在日本待了15年以后,丁尚彪去了日本东京的出入境管理局“自首”,并主动承认了自己是黑户这个事实,还出示了自己这15年来缴纳的税款单据。
光是非法打工人员主动自首这件事就是稀世罕见,更别说他还默默交了15年的税。
当他把15年的纳税单放到管理局工作人员面前时,他们一个个惊掉了下巴,因为即使工作多年,他们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税单。
丁尚彪离开管理局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么多年来的支持和坚守。
他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高尚坦荡的灵魂,更是一个民族的气节。
2004年,丁尚彪的女儿不负众望,考上了美国的纽约大学,想让父亲回去。
此时的丁尚彪已经适应了日本的生活,但是为了女儿,还是坐上了回国的飞机,因为这一刻,他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所有的梦想也都实现了。
03 人隐心不退,历经“新冠”危机
15年的日漂生涯,听起来好像是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学成归国的感觉。
虽然大体相同,但不同的是丁尚彪归国时已经50岁了,这个时候的他不仅等来了女儿留学成功的消息,也带回了一个精通日语的自己。
即使是今天,丁老依旧在学习,每天坚持写作和学英语,如今的他已经和家人在美国定居了,还有了外孙。
他现在帮忙照顾外孙之余还在一家中国饭店当厨师,他的女儿医学博士毕业以后现在是美国的一名外科医生。
他的规划是工作到65岁给自己退休,退休以后去周游世界,但是在这个计划到来之前,2020年的疫情却给了丁尚彪一记终生难忘的重击。
因为要陪妻子回国探亲,丁尚彪于2020年1月底递交了辞呈。
就在这时候,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了,美国突然宣布禁止中国旅游者入境,还没来得及回国的丁尚彪就这么被困在了美国。
那个时候的他每周三都在法拉盛成人英语夜校读书,作为唯一的华人,他和其他人对待疫情的不同态度还给他添过不小的麻烦。
上课的时候面对大家都不戴口罩而只有他戴口罩的局面,让他一度感到尴尬与恐慌,每节课或多或少都要遭受来自周围异样的眼光。
在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要把口罩摘下去一点,回答完了坐下来再戴上,这样的窘境直到几天以后纽约市疫情开始暴发,他离开学校后才结束。
随后的时间里,纽约市作为疫情暴发的重灾区虽然没有封城,但几乎所有的餐饮业全部关闭。
丁尚彪女儿工作所在的休斯敦也爆发了疫情,他和女儿虽在一个国家,但却像是两个世界。
为此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给女儿写好了遗嘱,留下了保险箱、银行卡的密码,并嘱咐万一自己不幸染病去世,不要举行任何送葬仪式,不要墓地,直接火化扔进大海,只为了不给子孙后代添麻烦。
跟他一路走来对抗生命中所有的意外和挫折一样,在疫情面前他虽然知道这是天灾人祸,但他一如既往地永远在积极应对,冷静筹谋。
在紧张祈愿全球顺利渡过疫情这一难关的同时,丁尚彪的另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在以后环游世界的时候花光所有的钱。
丁老的愿望是随时可以实现的,但是他不屈不挠,总是闲不下来的性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改不了了。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为了生活、为了家庭在平凡的岗位上努力奋斗的人,也有无数伟大的父母在为了子女拼搏。
而我们是不是也该想一下,如何才能把平凡的人生变得不同凡响呢?
参考文献
知乎《丁尚彪还在打工,不过现在是含笑活着》
东方网《上海市民丁尚彪艰辛打拼 “含泪活着”东京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