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誉为“人间天堂”的杭州,有一个美丽的湖。它是一颗镶嵌在天堂上的最为璀璨的明珠,是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和人类共同的杰作,也是上帝遗落在世间的一面不染尘埃的明镜。
它是杭州的名片,更是杭州的灵魂。它,就是西湖。
千百年来,西湖以它“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美景倾倒了世人。人们或为之魂牵梦萦,或为之流连忘返,或为之赋诗作词。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唐·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公元822年,白居易被任命为杭州刺史。虽是刚来杭州,但他一下子就被这座城市吸引了,被那风光旖旎,盛大美好的西湖吸引了。
西湖在孤山寺的北面,贾亭的西面,白居易来的时候,正是春水初涨、莺歌燕舞的早春时节。但是很多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草绿油油的,也能没过马蹄了,到处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
信步走在西湖的每一个角落,都让人心情大好,精神振奋。然而白居易最想游览的,还是西湖的东面一带,因为那里的长堤两旁,早已绿柳依依,枝条婆娑。
西湖的风景是那样醉人,以致于白居易“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想到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西湖,白居易不由地感伤道:“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烟霭中。春来愁杀侬。
郎意浓,妾意浓。油壁车轻郎马骢,相逢九里松。
——宋·康为之《长相思·游西湖》
春天来了,西湖远远近近的山峰,都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之中。面对此种美景,一个妙龄女子却无心欣赏,因为她的心中充满了愁绪。
她想起了她和心爱的人的初次相逢,那相逢是那样甜蜜,甜蜜得让她忍不住反复回想。可是无论她怎样痛苦地思念,那美好的相遇已成过去,那个让她怎么也无法放下的人,也迟迟没有出现。
原来美丽的西湖,不仅能激起人们对无限河山的热爱,还能勾引人们内心的蚀骨相思。
1072年,苏轼任杭州通判。这年的六月二十七日,苏轼游览西湖,目睹西湖上风雨骤变,忽阴忽晴的奇妙景色,写下了一首七绝: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苏轼驾着小船在西湖上随意漂流,突然黑云翻滚,如同打翻的墨砚,随后白色的雨珠在船上乱溅。
苏轼不由得慌忙逃到西湖边的望湖楼上,可当他刚刚坐定,一阵狂风平地刮来,将刚才的暴雨顷刻吹散。苏轼端起酒杯再次看向窗外,外面已是雨过放晴,天碧水蓝。
苏轼的这首诗,每一句写了一种天气的特征,其对自然变化捕捉精准,用笔形容简练传神。尤其是最后两句,苏轼将西湖的天气,由骤雨到晴朗的转变之快描绘得令人眼前一亮,神清气爽,从而不落俗套,境界大开。
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酒一杯。
城带夕阳闻鼓角,寺临秋水见楼台。
在一个风朗气清的秋日,唐代诗人许浑在西湖边和朋友宴饮,大家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都忘记了要回去。直到城头落日西坠,鼓角响起,许浑和友人在离歌中才依依惜别。
许浑记得,那天的西湖好美啊,湖面上没有一点风,那浩瀚无边的湖水静静地,在秋日里泛着晶亮莹润的光芒。
许浑真的想留下来,看那风姿绰约的楼台,听那凄凉而又雄壮的鼓声,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因为分离是我们每个人生命的常态。
鄂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
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
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
杭州西湖不仅是山水胜地,它还是英雄故里。南宋抗金名将岳飞被奸臣秦桧所害,后宋孝宗为岳飞平反,岳飞的墓地就建在杭州西湖区栖霞岭南麓。
赵孟頫是元朝著名的书法家和诗人,也是宋室的宗族后裔。有一天他来到岳王墓前凭吊,看到岳坟荒草萋萋,唯有坟前的石兽冷硬屹立,他的心里充满了无限凄凉的哀思。
他谴责宋高宗苟安误国,南迁宋室,置中原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岳飞本来有望承担中兴重任,却被佞臣迫害悲惨死去,使天下南北中分。
所以赵孟頫说,不要面向西湖吟唱此诗,因为西湖听了岳飞的遭遇,都会愤然变色,与万物同悲。
千百年来,西湖一直安静地在那里,也一直在我们的心里。春天,西湖“花满苏堤柳满烟,采药时值艳阳天”;夏天,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秋天,西湖“白苹红蓼西风裹,一色湖光万顷秋”;冬天,西湖“白堤一痕青花墨,断桥两点娥眉纹”。
2011年,杭州西湖申遗成功,成为我国第41处“世界遗产”,同时它也是东方文化名湖。我相信美丽的西湖,既有波光里的艳影,更有厚重的历史文化内涵,所以它永远不会老去,它必将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作者-
张风莉:笔名雨枫,中学语文教师,甘肃省白银市作协会员,《唐诗宋词古诗词》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