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河北省肃宁县育英中学一名17岁男生在宿舍内上吊自杀,引发外界舆论关注。4月20日晚,死者父亲张元(化名)告诉新时报记者,儿子是在4月14日凌晨5点左右被发现死亡的,学校私自把人送到县医院太平间,直到9点多才电话通知的家属,“孩子的脸、耳朵、脖子、肋骨、胳膊等多处都有外伤,我们怀疑他生前遭受校园暴力。”张元认为,对于儿子的死亡还有诸多疑点,他们渴望一个真相,希望校方给一个说法,但从出事至今,学校方面一直拒绝正面回应。新时报记者了解到,2017年12月,该校曾发生过另一起学生死亡事件。目前,当地警方正对此事进行调查。
高一男生宿舍内自杀,身上多处有外伤
“事发当天早上9点多,我接到学校方面打来的电话,说要来接我去学校,问啥事情也不说。我给孩子班主任和生活老师打电话,打了好多次都不接,我担心出啥事了,就赶紧跟孩子舅舅开车往学校赶。”张元告诉新时报记者,他们到了肃宁县育英中学之后,学校方面才告知孩子已经死了,人直接被拉到县医院太平间了。在医院太平间内,张元见到了儿子的尸体,“孩子遍体鳞伤,脸上、胳膊和肋骨等多处都有明显的伤痕。其中,脖子上的伤痕右边特别厉害,左边却很浅显。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外伤?会不会让别人打的?”张元对此感到疑惑。
11点左右,张元返回学校,来到儿子宿舍了解当时事发情况。现场一位学校工作人员告诉张元,孩子是凌晨从窗户钻出去,将床单一头绑在床架上,将自己挂在墙外上吊自杀的。“按照警方的说法,孩子是凌晨2点左右死亡的,5点多才被室友发现。那个窗户大约只有三四十公分宽,孩子1米82的身高,从那么小的窗户钻出去自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宿舍里还有另外7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呢?”对于儿子的死,张元怎么也想不通。
他试图从学校老师或领导那儿得到答案,却一无所获。“到现在为止,孩子到底怎么死的,死亡前后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我一点都不清楚。我曾多次找学校老师和领导,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连孩子留在宿舍的衣物都不让我们去拿,实在让人感到寒心。”张元解释说,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在学校外面挂横幅的方式讨要说法,后来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才引发舆论的关注。
校园暴力还是情感问题?诸多疑点待解
新时报记者了解到,河北省肃宁县育英中学创建于2001年,该校是肃宁县一所全日制全寄宿制民办学校,学校现拥有小学、初中、高中3个校区,现有教学班93个,在校生6000余人,涉事的高中部成立于2018年。张元儿子生前在校就读高一,每年学费17800元。新时报记者查询发现,2017年12月,肃宁县育英中学曾发生过一次学生死亡事件。根据当时沧州市肃宁县阅批办通告显示:12月3日12时20分左右,肃宁县育英中学初二(三)班学生纪某某(男,15岁,保定市蠡县人)在宿舍楼(四楼)不幸坠楼。经肃宁县人民医院抢救无效,于13时25分去世,具体坠楼原因公安机关正在调查中,相关部门正在积极开展善后工作。
“我儿子是2004年5月出生的,还有1个月就满17岁了。按照虚岁来算,马上就18岁成年了。4月初他放假回家的时候,我还跟他说‘等你再回来就成年了,到时候爸爸给你买礼物’,他当时特别高兴,没想到那次竟成了我们父子相见的最后一面。”张元泣不成声地说道。
令张元感到不解的是,根据警方事后提供的监控视频显示,在事发前一天晚上10点12分左右,儿子拿着洗脚盆在走廊里走动,跟同学有说有笑的,显得特别开心,当时脸上等部位也没看到有伤痕。“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上外伤又是哪里来的,没有人告诉我们答案。”
在肃宁县公安局,张元得到了令他更加疑惑的解释。“警方说从孩子身上找到一部手机,里面写有‘自己失恋了,想要去死’等内容,由此初步推测他是因情感问题而自杀的。不过,这部手机我们从来没见过,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不让学生带手机,他的手机一直在家里放着。另外,警方还说孩子写了一封遗书,但也没给我们透露过有啥内容。目前,警方已经给孩子做了尸检,但调查结果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出来。”张元说,儿子真正死因是什么,他希望警方能够深入调查清楚,同时希望学校能够积极配合,不要对家长有任何隐瞒,并承担起该有的监管责任。
4月20日,新时报记者多次拨打肃宁县育英中学两位负责老师电话,但均无人接听。疑似该校一位老师曾回应媒体采访时表示,“他是自杀,因为网恋的事情,也是因为家庭原因,警方调查过了,我们学校没什么责任,‘死者家属’他们就宣传、渲染跟学校谈条件。家长故意散布谣言,感觉对他们有利,拿这个来威胁学校,现在在校学生都没事儿。”肃宁县教育局一位办公室工作人员则表示:“现在公安机关正在调查死亡原因,相关部门积极开展善后工作,现在都在等待调查结果。”
此后,新时报记者又联系了肃宁县公安局,一位负责民警表示,他们正在进行调查,前期跟家属都沟通过了,案件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肃宁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则表示,此事发生后,当地已经成立专班调查处理。新时报记者将持续关注该事件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