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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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三两两的陌生面孔往山上走。听。鞭炮炸炸声响回荡了耳朵。刘满三回屋丢了碗筷擦嘴巴。而、刘婆子还在吸溜面汤不慌张。

刘满三顿脚回里屋，换身齐整、片刻回来瞪眼珠，“吃吃吃，就知道吃。”

刘婆子端碗喝了汤，慢慢拾掇碗筷去那支棱光线的厨房，舀水淘淘哗啦倒洗水……

刘满三上前一把拉扯刘婆子，拽衣裳摸兜兜，顾不得水湿了衣衫，可惜空空没有钱，恨恨甩手往外走，满屋子砰愣挂啦地找……

刘婆子端着锅子去那巢盆倾倒洗涮水，“啯啯～啯……”唤鸡唤鸭、嘎嘎的鸭子咯咯的鸡围拢争吃食。一手拎着锅一手从茂盛草丛里拎出红红绿绿的炮仗和礼品，放在门口显眼处，拎着锅回厨房。

刘满三又窜了回来，盯着厨房里忙着收拾的刘婆子。

“不能偷。要偷也不能偷到自己祖上……”刘婆子抹着灶台水泥面……

刘满三梭罗着眼睛，看到门口花绿礼品和鞭炮，蹬蹬去、拎着掂量一下急急地跑。

刘婆子暗叹气，放下抹布回里屋，梳盘头发换衣裳，关了门，低头往那山上、走。

且说刘满三。

昨个，听那厨子刘说那何老太摆寿喜，就留了个心思——先去混酒吃饱肚子，再随便拿点东西回来。本钱来了又可以耍钱……

上得山远远看到院门。

老规矩。门前先放鞭炮，迎客自然报谁家。放礼品，主家登记会还那人情。

呲溜挨着旁人坐了桌，庄家倒酒劝喝酒……

酒酣畅、肚里留了明白——等，他们都走了，嘿嘿～

再说刘婆子。躲闪门外草丛张头望——大圆桌子酒菜香，还有人影忙……

听得刘满三张皇的声音心哆嗦，几步闯进了门，分辨声音拔人影，扑身护住刘满三。

“刘家阿婆。你解释一下，这些勋功章是怎么回事？”迎客张手拦住其他人。

“让老汉带回来，少点报应。”刘婆子辩解的声音炸了刘满三，“是你害我？死老婆子……”挣脱刘婆子的搂抱，抽出手、呼扇，刘婆子的鼻子一下子喷了血。

迎客和庄家急忙摁住刘满三。刘婆子捂着鼻血跌坐在地、低眉泪水挂了睫毛……

何老太被人搀扶挨近前，一方浅灰格子手帕塞给刘婆子，刘婆子接过来，擦血捏着鼻子……

何老太左右看，“今个的事情谁也不许瞎说。”又看迎客、庄家和刘满三，“来的是客。那些东西是我让满三帮我收好的，他婆娘不知道才闹出笑话的。”

迎客、庄家，扶起刘满三，寻一桌坐下，满酒碗、无声敬酒……

女客扶着刘婆子去了另一桌，夹菜倒茶盛饭低声劝，转移话儿说那儿女趣事……

人影散聚，围桌重新开席——只是呼喝酣唱的声音有些不一样。

斜阳霞红枝叶时，宾客渐散去。

刘婆子远远跟着乱唱山歌的刘满三，好像回到那年对山歌喊心尖情歌对对影的那个晨光……

……

何老太摩挲着晕黄的勋章合拢熏黄的手帕，哆嗦着递着，“都给满三送去。咱家留着是念想。万一，他变好了，比念想更好。”

迎客看庄家红透的醉熏，咬着嘴唇没说话。

庄家躲开迎客的目光，接过来，踉跄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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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5日